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柯妈妈听了，双眉挑高，怒瞪的双眼烧着两团火，胸前两座山峰颤巍巍震抖，彷佛火山爆发的前兆。她左手插腰，右臂伸出食指指过来－－

信洋站在我身后，双臂垂在身前护着。见状，他左臂甫动，外婆抢先大转身，将柯妈妈的手臂撞开。她弯下腰，笑咪咪摸着我的脸，小小声说：「乖孙仔！头一工来读册，你就轰动武林，阿嬷足感心ㄟ。怹既然讲阿嬷系老火鸡母，后面那只嘛是，相拢无吃亏。但是，骂人不好，打人更加不对。男子汉大丈夫，敢做敢担当。乖孙仔！听阿嬷ㄟ话，笑咪咪得人疼。厝边头尾，退一步海阔天空，去佮那只火鸡母会失礼？」

「阿嬷！」信洋说：「是怹先骂人，阿青并无甭对，何必……」

外婆抬头，并没瞪眼，表哥自动噤声。她再看着我，笑咪咪的眼神含着鼓励。

「阿嬷！你比仙女搁卡水！」

我亲了外婆一下，心里虽不服气，却不想让她为难，走向前去。

柯妈妈已经让校长拉去坐下，正在喝茶润喉。隔着茶儿，我毕恭毕敬弯腰鞠躬：「我阿嬷说，骂人不好，打人就是不对。柯妈妈！对不起！古亦青向你行个礼！」

「歹势！歹势！」外婆跟上来，对校长赔礼：「我老伙仔呒读册，教导无方，给校长带来麻烦，实在真失礼！」校长忙着挪动臃肿的身躯站起来，还来不及开口。

脚步声霹哩趴啦冲进来，咆哮跟着发飙：「干恁祖妈十八代！竟敢骂恁北ㄟ子是杂种仔！恁姓柯仔就了不起，我黄建孝就不是人！啊？住这里的，谁不知道，青仔就是恁北ㄟ后生！你这咧查某，是青瞑、阿是臭耳郎？恁子才是宝贝，麦赛摸、ㄟ赛骂人，阮青仔好欺负是某？你真无崭节，叫恁大抠辉ㄟ过来！」我从来没见过，我二舅那么认真、那么生气，把本来要收场的局面，一下子搞僵。柯妈妈一改嚣张气焰，噤若寒蝉；校长满脸尴尬，忙着擦汗。黄建孝余怒未消，继续说道：「阿母！人爬来咱ㄟ头壳顶，无顾情面，糟蹋咱姓黄ㄟ。你娶青仔先回去休息，迦乎我处理就好。」

「你讲甲落落长，甘袂嘴乾？」外婆口气温和，隐含不悦。暗暗扯下我，使着眼色。那意思是，她不想把事情闹大，更不想在外人面前骂自己的儿子。我得安抚，抱着二舅的腿可怜兮兮说：「阿舅！我八肚足夭ㄟ呐？」这招百试百灵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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